13、什么来路_国公夫人荣宠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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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、什么来路

  “这难道是你坑骗二姐的理由?”傅昭根本不接受,“大姐夫,你受了冤屈应该去伸冤才对,身正不怕影子斜,没做过就是没做过,我就不信衙门还能帮着他把白的说成黑的!”

  傅姐夫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妹子,你太天真了,王庄头一口咬死了我,我真是百口莫辩啊。”

  “穷帮穷,富帮富,官面儿帮财主,衙门口不是穷人讲理的地方。”傅大姐抹着眼泪说,“我们小门小户的,哪里敢和刘家硬碰硬,被逼得走投无路,只差找根绳把自己吊死!”

  听这两口子诉苦,洛桦语气淡得像白开水,“你们说话半真半假,我也懒得分辨!但只要不是瞎子,都能看出这是个局,你们前后张罗得起劲,是真的被逼无奈,还是推波助澜?”

  傅姐夫心中不由一紧,心道这人到底什么来路,不但对官场上的门道了如指掌,而且一说话就能掌握主动,牵着别人鼻子跟着他思路走。

  还不等他想明白,傅大姐已掩面哭道:“我不大明白你的话,我知道你怨恨我刚才数落三丫头,可亲姐妹间有什么好计较的?我们一时猪油蒙了心,不该哄骗家里——眼下怎么办,刘员外肯定不会放过咱们!”

  “大姐不必急着吓唬岳母”,洛桦的声音越来越寡淡平和,然说出的话如刀子一般扎在每个人的心上,“刘员外看上二姐,许是试探过你们,知道二姐心气高,绝不会答应做妾。”

  “刘家做局套住姐夫,而你们正想巴结刘家,便顺了他的意,打着刘少爷的幌子将人骗来,二姐稀里糊涂嫁过去就是王庄头的婆娘,再把人把刘家一送,即便事后二姐闹起来,木已成舟,又有夫家和主人家压着,也是无济于事。”

  傅大姐头“嗡”地一响,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,失声叫道:“胡说,你胡说!”

  “你才胡说!”傅昭厉声喝道,“若不是我们打断姓刘的相看,那钗子就插到了二姐头上,到时两眼一抹黑嫁过去,二姐一辈子就被你祸害啦!”

  此时此刻,傅二姐全然知晓这两口子的阴毒打算,登时暴怒得五官错位,也不分说,霍地跳到地上,“啪啪”就是两记耳光,打了傅姐夫一个满脸花。

  傅大姐猛推妹妹一把,恼恨道:“你疯了,怎么对你姐夫下手?”

  “呸!”傅二姐迎面啐她一口,竖起柳叶眉,戳指骂道,“放你的大狗屁!什么东西,黑了心肝烂了肺的,合伙算计妹妹做你们的垫脚石,你怎么自己不去爬床?”

  杜氏也气得不轻,拿起笤帚疙瘩狠狠打了傅大姐几下,傅大姐吃痛,连连哭喊道:“娘、娘,别打,我肚子里还怀着您外孙子呐!”

  此言一出,屋内顿时一静。

  外孙子?杜氏本抓起茶碗要砸她,闻言手一顿又放下,“虽说出嫁从夫,但贤惠也不是这么个贤惠法儿,坑人坑到自家人头上,我看你们两口子就是欠教训。”

  听话听音,傅大姐立时觉察亲娘有意庇护,忙拉着傅姐夫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“娘,我知道错啦,下次再也不敢了,求您老人家看在孩子的面上,救救我俩!”

  傅昭挽着二姐的胳膊,没好气道:“你才不知道错,如果不是洛桦脑子清醒,只怕我们都被你骗得团团转,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。”

  傅二姐呸了一口,“孩子?趁早打了干净,生了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孬种。”

  傅姐夫没说话,额上青筋蹦了蹦。

  “咱家都是乡下人,既无有权有势的亲戚,又没有既富且贵的朋友”,傅二姐摁着心头怒火,翻了个白眼,慢悠悠说,“我看您二位是拿猪头去清真寺——拜错了庙门,还是趁夜赶紧逃命要紧——”

  杜氏戳着付大姐的额头,使个眼色恨声道:“作孽的东西,我一个没见识的乡下妇人,如何救你?”

  这话有意思,在场谁有见识?自然是洛桦!如今谁也不敢再拿他当叫花子看了。

  在傅大姐饱含热烈、期盼、希望的目光中,洛桦默默将头扭向一旁……哦,今晚夜色不错。

  傅姐夫心思比她活泛得多,膝行到傅昭姐妹面前,噼里啪啦连抽自己十来个大嘴巴子,脸立刻肿得老高,他边打边说:“我不是人,我不该利欲熏心坑害自家人,二位妹妹千万原谅姐夫这回,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们。”

  她姐妹一个无语望天,一个默然看地。

  傅姐夫的巴掌扇得山响,奈何人家不领情,他又不敢停,打得脸上如开了颜料铺子,黑红青紫,别提多好看!

  心疼得傅大姐呦,别看她姐妹情薄,可夫妻情深,当即抱着杜氏的腿嚎哭起来。

  “娘啊,这些年我为家出力不少,柴米银两拿回去多少,你姑爷从没抱怨过一声,我嫁给他六年无所出,婆婆硬要休我,也是他硬抗下来。娘啊——他死了,我也不活了,我们一家三口到地下团聚去。”

  她的哭声惨厉,杜氏硬生生起了身鸡皮疙瘩,到底是自己亲闺女,怎舍得送命?心里是又恨又痛,抬手狠捶几下,还是和傅昭说:“好在没酿成大祸,就当看在你小侄子面上,好歹拉他们一把。”

  傅昭先看看洛桦,他冷峻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——这家伙有法子解决。

  傅昭便说:“既然娘说了,我们怎么要听,但二姐不能平白受这个委屈。”

  “那是自然,以后两位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,我们做姐姐姐夫的,自当关心、爱护……”傅姐夫讪讪笑道,扯了傅大姐一把,“奔忙这一日了,还不快准备晚饭去。娘,二妹,三妹,快炕上坐。”

  傅二姐冷哼一声,又是个白眼送给这二位,仍旧愤恨不平,但亲娘求情,心里再窝火也得暂时按下去,只琢磨着如何让这二位大出血!

  傅大姐直接从外面叫了桌上好的席面,杜氏自然是上座,傅昭姐俩一左一右,洛桦坐在傅昭下首,傅大姐夫妻二人没敢落座,恭敬地站在一旁伺候吃喝。

  傅昭头一回有这待遇,竟有些受宠若惊,然傅二姐泰然自若,嘴上不停,不是吃就是发号施令,把傅大姐指挥得脚不沾地,一顿饭下来,几乎累断了腰。

  看着她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的样子,傅二姐的怒火消去几分,若是以后都能这般使唤她,倒也不错。

  傅家母女饭罢,傅姐夫刚要坐下来吃几口,洛桦就走过来要笔墨伺候。

  傅姐夫岂敢不从,殷勤捧出文房四宝,洛桦也不含糊,刷刷几笔写了封信,交给他说,“趁夜,送到真定府神武右指挥使司,不可拆。”好大的来头!傅姐夫一个趔趄,结结巴巴问道:“给、给给谁?”

  “交与牙门当差的营兵即可,不必多说一句话,递上就走,万不可透露一句你我来历!否则,事办不成可要你自己担后果。”

  傅姐夫不敢多问,趁着城门口还没关,连夜赶着骡车直奔真定府。

  夜深沉,无风,院子里的树如凝固在黑暗中般,纹丝不动,蓦地黑影闪过,树梢轻微晃动了下,复又隐入一片黑暗当中。

  傅家母女睡得正熟,自然不会发现最有能耐的三姑爷此时去了哪里。

  翌日,微风拂袂,晨光熹微,傅昭早早起身,然刚打开房门,就发现洛桦已站在庭院中,看样子早就起来了。

  “你从外面回来的?”傅昭指着他裤脚问,“瞧瞧都被露水打湿了。”

  洛桦低头看看,“我解决了方家药铺。”

  那个流氓地盘?傅昭倒吸口冷气,拉着洛桦上上下下,左左右右仔细检查一番,方微微松了口气,“强龙不压地头蛇,连我都知道的道理,你既然有能力摆平刘家,就不要单独去会那帮地痞无赖——出了事怎么好?”

  洛桦微微一笑,这令他冷峻的眉梢眼角难得染上一丝晕色,他柔声道:“这两家不一样,放心,有你在,我怎舍得出事?”

  傅昭有点不好意思,用澄清得如秋空般的妙目瞪了他一眼,笑嗔道:“你知道就好,你答应过我养我一辈子的,可不能食言!”

  许是清晨的阳光太过灿烂,洛桦竟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,只觉整个世界忽然模糊起来,唯有她,鲜明生动。

  他不自觉地伸手,刚要碰触到她的脸颊时,忽听大门咣当一声开了,原来是傅姐夫回来了。

  他连夜赶路跑了个来回,虽然只有四十里路却也累得气喘吁吁,走路腿都打晃。

  但傅姐夫脸上丝毫不见疲态,相反还有些兴奋,他相当自来熟地拍了下洛桦的肩膀,哈哈笑道:“好妹夫,这下姐夫可是开眼啦。”

  他声音极大,不但惊起树上的飞鸟,也惊起屋里的三个女人。

  只听他眉飞色舞,喋喋不休道:“我一到牙门口,那巡夜的兵勇就过来轰我,结果我把你那信往他手中一递,嘿嘿……你猜怎么着?”

  杜氏正盘腿坐炕上,偏着耳朵隔窗听着,闻言“啪”地推开窗子,“快说,少卖关子!”

  傅大姐小跑着从屋里迎出来,揪着他袖子嚷道:“我这一宿急得坐不稳睡不宁,一闭眼就梦见你被人抓走了,你还不快点说,别让我着急。”

  傅姐夫面有得色,昂着下巴好似官老爷做派,“那丘八一见信封就大惊失色,那是点头哈腰、作揖行礼、千求万恳地请我原地等他,扭头拔腿就往牙门里头跑啊。”

  便是傅二姐也被吸引,好奇问道:“后来呢?”

  “后来?”傅姐夫一脸谄笑,“当然是遵从妹夫的话,我一句未说,脚不沾地儿地就往回赶了。”

  其实他没说实话,他悄没声地躲到暗处等了会儿,一袋烟功夫不到,便看到一个年轻的锦袍将军飞也似的跑出来。

  他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将军脸上的表情,那是希翼破灭之后的,深不见底的失望。

  妹夫大有来头!傅姐夫灵敏的脑瓜立马认定了这一点,对洛桦更是大献殷勤,生怕三妹人傻心实留不住人,上赶着拉关系,“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妹夫就是和咱们老傅家有缘分,瞧这长相都和娘有几分相似。”

  傅昭差点被门槛绊一跟头,“哪里像?”

  “你瞧娘和妹夫的嘴角,都是微微下吊,既显得威严,又十分的傲气,简直一模一样的。”

  傅昭看看娘,又看看洛桦,喃喃道:“还真有点儿像。”

  洛桦下意识地对傅昭笑了下,这一笑,让气氛更加热烈,热烈得傅昭都受不了,吃过早饭就要回家。

  傅姐夫要留,“我早上回来的时候,见方家生药铺子门前围得水泄不通,听说他们黑吃黑被一窝端了,外头乱得很,还是多住几日再走吧。”

  傅昭一听便知怎么回事,因笑道:“咱们小老百姓又不和他们走一路,沾惹不上。娘,让爹一人在家好几天也不合适,你说是不是?”

  杜氏也着实惦记家里的活计,遂点头说:“什么黑什么白,也跟咱们没关系,走,回家!”

  傅大姐苦留不住,只能作罢,大包小包装了满满一车,差点都没坐的地方,而这些东西中,破天荒竟有一大半是给傅昭的。

  傅二姐颇有些酸意,轻飘飘翻了个白眼,“我倒是借你的光了。”

  “你才知道借了我的光?看着聪明,实际也太迟钝,以后家里活儿你全包了!”

  两姐妹又是一路斗嘴回了家。

  又过了大半个月,傅大姐家也没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,傅大姐倒是时不时回娘家,次次带很多吃食布料,傅二姐根本不领她的情,见了面不是颐指气使,就是冷嘲热讽,每次都让傅大姐喜气而来,丧气而去。

  不过这一天,傅大姐带回来一个消息——县太爷换人了,新上任的是一位年轻人,名叫章华。

  洛桦的脸色当即就有点不好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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