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、第 42 章_国公夫人荣宠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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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2、第 42 章

  傅昭直觉这个“二?丫头”定与国公府大有渊源,一说起此人来,郑夫人的神情就不大对,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悲切和悔意,难道说……是她的女儿?

  果?不其然,章老夫人垂泪道:“二?丫头走的时候还不到三岁,谁能想到那么小的一个人儿,话还说不全,就知道安慰大人不要伤心……唉,每每想起来我的心都要疼一回。”

  郑夫人擦擦眼角,强笑道:“她生下来就体弱多病,没福气留在咱们家,母亲切莫因此太过感伤,倒让媳妇心里过意不去。”

  众人也是慢慢劝解,有人凑趣让郑夫人认傅昭做干女儿。章老夫人一直笑呵呵的,看上很是欢喜,而?郑夫人敛了凄容只是笑,看不出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。

  能攀上国公府这棵大树,对毫无根基的傅昭来讲,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。而?且洛桦已和她明确说过要支持康王上位,今后和国公府来往密切是不可避免的。

  如此想来,似乎认干亲并不是件坏事。傅昭心下掂掇一阵,正要试探下郑夫人的意思,身后的孟嬷嬷却轻轻拽了两下她的衣角。

  这是她们之前商量好的暗号——若是孟嬷嬷觉得不妥,会拽两下衣角。傅昭微怔,不明白这事为什么不妥当,但?她深知孟嬷嬷的见识不是自己能比的,遂口风一转,笑吟吟说:“我自然愿意的,只是……”

  “认干亲有许多规矩在,不能随随便便认的。”周纹从屏风外转过来,她步履匆匆,环佩碰得叮当作响,额头泌出细细的汗,和她平时弱柳扶风的样态截然不同,显见是着急了。

  郑夫人问她:“认干亲只要合眼缘即可,还有什么规矩吗?”

  “伯母有所不知,亲缘自有定数,若是属相八字不合,会影响运道。”周纹仔细解释道,“若是一时不巧,冲撞了老祖宗和您怎么办?不如拿到庙里先请高僧看看,确定对府里无碍再定下此事也不迟。”

  至于是否相冲,她自然有法子令傅昭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“大凶之人”!

  话音刚落,周纹方自觉失言似的,对傅昭歉意笑道,“我不是说你八字不好,只是其中干系重大,还请洛夫人莫要多心。”

  傅昭怎能不知周纹打的什么主意,无非是怕自己得了国公府的青睐,更压她一头而已。

  她目光熠然一闪,似笑非笑说:“真不巧,我这人就爱多心。我虽是乡下人,却不是蠢人。周姑娘不用藏着掖着,不如直接指着我鼻子说——你生辰八字不好,是个扫帚星,不仅克夫还克父母,与我交好的人都会倒霉,还是快快从国公府滚蛋的好。”

  傅昭语音虽不高,似乎是在说顽笑话,语气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,听起来十分硬挺,清晰地传到在座众人的耳中。

  大多数贵妇贵女都自恃身份,说话讲究个绵里藏针,虚虚实实,很少有人像傅昭这样直来直去,撸起袖子正面对着干的,惊愕之下,竟是被她镇住了。

  一时间偌大的听雨楼死一般寂静,只有熏风穿楼,罘罳下的檐铃发出的细碎轻响。

  在一阵难堪的寂静中,周纹脸色苍白如纸,不停地绞着手帕子,咬着嘴唇说:“你可真会冤枉人,我话里哪有你说的那个意思?如果?你硬是胡乱猜忌,我也没有办法,只能清者自清罢了。”

  “周姑娘难道是属猪的?倒打一耙的把戏玩得很拿手呐。”

  一语刚落,周纹腾地涨红了脸:她的确属猪!

  四座已然有人捂嘴偷笑,连坐在上首默然静听的章太夫人也不禁莞尔。有与周家交好的人见周纹太过尴尬,赶忙替她解围,“关心则乱,周姑娘也是好心。”

  周纹猛然灵醒过来,忙说:“老祖宗和伯母待我如儿孙,有什么事我自然把她们摆着最前头,其他的都顾不上了。”

  又十分熟稔地对章老夫人笑道:“上次来听说老祖宗犯了病晕,我特地寻了几斤上好的天麻,不值几个钱,也是我的一片孝心,您老可千万给我这个面子。”

  章老夫人笑呵呵说:“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,可巧太医给我开的方子里要用天麻,你有心了。”

  郑夫人招手唤过傅昭,另一只手拉过周纹,温声说:“桦哥儿媳妇,周姑娘是客,你应多加礼让才是。周姑娘,说起来你还没给桦哥儿媳妇见礼。”

  别管心里多么不情愿,郑夫人发话,周纹不敢不从,屈膝盈盈一拜,娇声道:“洛夫人,我年纪小不经事,思虑不周之处还请多多体谅。周家和洛家世代交好,你初来京城,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。”

  傅昭眼皮一闪,目中火光四射,随即又变得异常温和,听着这些虚情假意的话,比吃了苍蝇还叫人恶心。但?此时在国公府,总不好在人家宴席上闹得不可开交,也只好忍下一肚皮的无名?火,干巴巴笑笑了事。

  然而周纹比她更难受,从郑夫人的称呼上就能听出来,一个“桦哥儿媳妇”,一个“周姑娘”,分明是和傅昭更亲近些,难道说,国公府真要收这个村妇为义女?

  那她岂不是更要踩自己头上去?还有一条,章华是自己最后的退路,如果?她在国公府里横插一脚,保不齐会出什么变数。

  楼内气氛已然缓和下来,不少心思活泛的人围着章老夫人和郑夫人凑趣,一片热闹喧哗。见左右无人注意自己,周纹吩咐绿芳几句,二?人一前一后悄悄退了出去。听雨楼下来是抄手游廊,曲曲折折通到湖心,尽头朱漆柱子间都用紫檀木雕花屏风隔了,改建成一座亭子,窗上挂着湘竹帘子。

  章华坐在这里,有点焦躁不安地等着周纹,小丫鬟绿芳传话,说姑娘有要紧事找他。

  不多时,周纹从屏风后闪进来,一见他?,眼睛里竟汪满了泪水。章华大吃一惊,忙问她怎么回事。

  周纹哽咽着对不知所措的章华道:“只怕我以后不能来你家了,你有了好妹妹,我这个姐姐你还是忘了吧。”

 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,章华见她只是哭,却不说怎么回事,急得原地直转圈,忽一把扯过绿芳,厉声问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
  绿芳满脸委屈,愤愤然说:“今儿个那位洛夫人也来了,处处挤兑我家小姐,她一个农妇什么粗话都能说得出口。我家小姐顾全大局,不愿扫了老祖宗的兴,只能默默忍着。”

  章华挠挠头,不解道:“不能吧,她那人是牙尖嘴利了点儿,却不是无理取闹的,唉,你别生气,我不是为她说话……我母亲和祖母向来喜欢你,你受了委屈,她们总不会坐视不理。”

  “快别提了,”绿芳从旁插嘴,“不知道那村妇给老祖宗灌了什么迷魂汤,老祖宗要让夫人认她做干女儿。二?少爷,您就要有个村妇妹妹了!”

  “什么?”好似一道焦雷轰隆隆地劈在头顶,章华整个人都懵了,惊怔半晌,喃喃道,“傅昭?我妹妹?”

  周纹柔柔弱弱说:“我先提前给你道喜,她对我十分戒备,往后咱们也不要见面了,华弟,我最后叫你声华弟……”

  泪珠儿复又滚滚而?下,周纹失声哭道:“临别之前,我只求你一件事——你让洛郎过来这里,我知道与他没有缘分,如今不做他?想,只愿当面跟他?做个了断。”

  章华还沉浸震惊中,也没细想,随口说:“恐怕不行,韦放那小子竟然跟着康王殿下来了,刚才洛哥正跟他?打擂台呢,一时半会儿来不了。”

  周纹眉棱骨一跳,眼中闪出掩饰不住的喜悦,随即低头说道:“总之你讲话带到就行。”

  章华又是挠挠头,想说什么又怕再惹她伤心落泪,心里又琢磨着傅昭变妹妹的事,遂一步三摇头去了。

  出了亭子,夏风从水面上吹过,带着水腥味儿的凉风顿时让章华清醒过来——傅昭做妹妹,那就要叫自己哥哥,她叫自己哥哥,那洛哥……

  章华一拍大腿,哎呦喂,洛哥要叫我二?哥!小孩子心性顿起,他?顿时一蹦三丈高,撩起袍子就往听雨楼跑——这事说什么今天也要定下来!

  亭子里的周纹看到章华蹦蹦跳跳的背影,气得五官扭曲,恨声道:“这个不着调的,到底干什么去!”

  绿芳很是担忧,“小姐,如果?洛大人不来怎么办?”

  “我压根就没指望他?会来,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告诉章华——我放弃洛桦了,可恨这笨蛋竟然不懂我的意思,亏他还喜欢我。”

  原来小姐在找下家……绿芳暗喜,国公府可比侯府强百倍,小姐终于转过弯儿了,“小姐,要不要奴婢提醒二?少爷几句?”

  “不用,主动吐露就没意思了,要让他自己领悟。你去水榭那头,告诉韦放,我手里有洛桦的把柄,想要弹劾他,就到亭子里来!”

  绿芳自去不提,周纹复又回到听雨楼,楼下花圃旁正看到章华眉开眼笑和章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说着什么。周纹立时觉得不妙,又不便过去,只能暗自咬牙上了听雨楼。

  楼上宴席已开,过了两刻钟,那嬷嬷上来和章老夫人耳语几句,章老夫人听了一乐,对傅昭笑道:“你这个干孙女我是认定了,又不是做亲家,还看什么八字不八字,就今天,借着宴席,我要听你喊一声‘祖母’!”

  傅昭立时目瞪口呆,扭头看看孟嬷嬷,她也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,不明白章老夫人怎么一下子态度这么坚决。

  傅昭想了想,含笑说:“还是看看八字的好,求个心安。”说着,唤人拿来纸笔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。

  章老夫人眼花,戴上老花镜正要看,郑夫人冷不丁站起来,抢过来仔细看了半天,抬眼已是满脸泪珠,直勾勾盯着傅昭,“真是……我的儿啊。”

  傅昭装不下去了,脸上显出久违的傻气。

  章老夫人拿过来看看,沉思许久才说:“这就是命数,桦哥儿媳妇,你出生那年恰是我家二丫头走的那年,又是同月同日同时出生——你还不赶紧叫我声祖母?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谢谢“翎煜”的手榴弹和营养液~~!

  谢谢订阅和留言的大可爱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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