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、第 48 章_国公夫人荣宠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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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、第 48 章

  得知刘太太之死与傅二姐没有关系,傅昭心下大定,她向来秉承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,只要二姐是清白的,哪怕对方闹到金銮殿上去她也不怕。

  探过二姐,傅昭递帖子去见县太爷。

  老儒生任大人一见是傅昭的名帖犯了难,此案上头早有示意,审问无非是走个过场,他知道这位夫人的夫君不好惹,可上头那位,他更惹不起。

  他门下的刑名师爷钱师爷笑道:“东翁不必左右为难,自古文?武殊途,洛大人是武将,您正经进士出身,犯不着怕他。且洛夫人来无非就是讨个情面,东翁只管据实相告即可。若您不方便,我去见她。”

  任大人想了想,让他去了。

  傅昭并未自持身份对钱师爷颐指气使,她仔细问了来龙去脉,末了说道:“你们认为我二姐是凶手,物证是她房里搜出来的毒药,人证是刘太太身边的丫鬟,是么?”

  钱师爷躬身谦卑地?答道,“是。”

  傅昭轻轻笑了下,“不觉得太草率了吗?”

  “还未最?终定案,三日后过堂,夫人可过来听审,有什么疑问尽可提出,任大人与洛大人同朝为官,必会酌情处理。”

  傅昭略微迟疑了下,眼神茫然,看上去多少有点?不知所措。

  没有哪个诰命夫人愿意抛头露面坐公堂上,钱师爷豆大的老鼠眼睛迸发出贼亮的光,接着说:“若夫人不方便露面,只要洛大人来个手令,这边没有不听从?的道理。”

  傅昭心头突地?一跳,脸上依旧是木呆呆的表情。

  钱师爷又说,“其实刘家并不想把事情闹大,刘员外的意思也是保人,只是他小舅子一直闹腾,无非是为了多拿几?个烧埋银子……”

  坐在旁边的杜氏听见,眼神一亮,顿时来了精神,“私了可成??银子我家有的是,别管多少,只要能?让我家女?儿?赶紧出来就行。钱师爷,我瞧您是个灵透的,能?不能?从?中?说和说和?”

  钱师爷捋着山羊胡子一笑,拱手作揖道,“但凭老安人差遣。”

  杜氏登时浑身松弛下来,靠在椅背上长长吁一口气。

  傅昭心里并不赞同,拧着眉头吩咐豆儿?拿出几?张银票递过去,“我姐姐自小娇生惯养,现下又是双身子,牢里还烦您多看顾几?分。”

  钱师爷自是拍着胸脯保证一番。

  “三日后过堂,我会过来听审,还请钱师爷和任大人通禀一声。”

  钱师爷笑容不变,态度依旧谦恭,没口子应下。

  从?县衙出来,傅昭霎时脸色冰冷如霜,一言不发回?到客栈。杜氏心疼傅二姐,直说赶紧给?银子了事。

  傅昭摇头道:“不能?给?,给?了就坐实罪名了。我们若是按钱师爷的意思办了,纵然二姐平安出来,这污点?一辈子也洗不掉。而且刘太太娘家拿钱拿惯了,肯定不会只要一回?就善罢甘休,难道咱们还和他撕掳半辈子?”

  “我更担忧的是,此事一旦泄露出去,就成?了他人拿捏洛桦的把柄——以权谋私、干涉地?方政事,往后就真的是受制于人了!”

  杜氏的沮丧已无法?掩饰,傅昭也难过得很,拍拍她的手安慰道:“这案子疑点?很多,放心,过堂的时候我在,不会让二姐吃亏。”

  转眼三日即到,他们早早来了县衙,傅昭坐在后堂,傅家二老担心女?儿?,执意去前堂衙门口盯着。

  咚咚几?声,登闻鼓被人敲响,接着水火棍笃笃齐震,三班衙役放开低沉的嗓音大声喊道:“大老爷升堂——!”

  前堂开始审问,刘小舅子哭一通姐姐死得冤枉,刘太太的丫鬟涕泪俱下,指证刘太太喝了傅二姐送来的参汤后就口吐黑血死了,又有刘家厨娘说亲眼看傅二姐熬参汤。

  还有一干刘家下人,七嘴八舌说平时傅二姐气焰嚣张,多次顶撞刘太太,府内皆知二人结怨很深,最?后讼师呈上证物砒/霜。人证物证俱在,看似傅二姐再?无反转可能?。

  刘员外不停地?长吁短叹,言语间都是对发妻的悔意,但没有指责傅二姐的不是。

  衙门外早聚集一众看热闹的闲人,见状先入为主?地?认定刘员外宠妾灭妻,纵容小妾毒杀妻子,义愤填膺地?叫嚷着处死傅二姐。

  无人肯听傅二姐的辩白,乱哄哄的人声淹没了傅二姐和傅家二老的喊冤声。

  任大人“啪啪”用力敲响惊堂木,清清嗓子道:“傅氏对主?母心怀不满,意欲取而代之,仗娘家得力有恃无恐,竟毒杀主?母。此案证据确凿,傅氏你认罪否?”

  不等傅二姐回?答,他又说:“念你有孕在身,特许你生下孩子再?……”傅昭但觉一阵气血翻腾,眼前蓦地?发黑,她霍地?跳起身来,疾步走出后堂,大喝一声:“且慢!”

  谁也没想到后堂冲出来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,嘈杂的人群静了下来,交头接耳议论这位是谁。

  任大人脸皮一僵,想呵斥几?句又忍住了,正色道:“洛夫人,这是公堂,即便你是诰命也请自重。”

  豆儿?从?后堂搬来把椅子,傅昭老实不客气地?当堂一坐,冷笑道:“我并未咆哮公堂,任大人不用吓唬我——你判案不公,我有疑问。”

  如此不给?面子,任大人脸上的肌肉难看地?抽搐了一下。

  堂下刘小舅子嚷道:“你是傅氏的亲妹妹,当然偏袒她!”旋即拍地?大哭,“你们傅家有个做大官的女?婿,杀了人也不当回?事,姐姐啊,你死得冤啊——”

  “你且等等再?哭!”傅昭喝道,“任大人,说什么人证物证俱在,诸多疑点?你都审理清楚了吗?作证的都是刘太太的丫鬟,我二姐丫鬟的证词呢?”

  任大人一怔,不知怎么回?答。

  傅昭冷笑连连,“那些丫鬟婆子们都去哪里了?你答不出来,我来告诉你,案发当日,她们就被刘家发卖了!真是可笑,卖身契上主?人写的可不是刘家,也不知你县衙怎么做的备案!”

  任大人忍气道:“我自会去查。”

  “人证全是刘家的奴仆,自然主?家让他们怎么说,他们就怎么说,这些证词根本不可采信。”

  刘员外面色阴沉,盯着傅昭道:“洛夫人的意思是我刘家陷害令姐?她是我的爱妾,又怀了我的骨肉,我痛惜还来不及,有什么理由害她?而且她有你这么个有权有势的妹妹,我就是想害她也不敢啊。”

  傅昭没有答话,指着砒/霜道:“砒/霜从?哪里来的?”

  “官差从?傅氏房中?搜出来的。”

  “后院栽赃的方法?太多了,大人就没仔细查一查?砒/霜来源是哪里,谁买的,如何从?府外流入府内,中?间又经过谁的手,这些你都查清楚了吗?稀里糊涂就要定案,你这官做得也太省心!”

  任大人顿时语塞,钱师爷在旁提醒说:“大人,这些审问傅氏便知。”

  任大人一拍惊堂木,厉声喝道:“傅氏,快快从?实招来,以免受皮肉之苦!”

  傅二姐一翻白眼,“我怎么知道砒/霜哪里来的,我连见也没见过。”

  “疑点?重重,案犯并未认罪你就要结案,任大人,这就是你的审案之道?”傅昭冷冰冰的声音回?响在大堂上,“我家是官身犹自蒙受不白之冤,若这事发生在寻常百姓家,无权无势的求告无门,只能?白白做个屈死鬼。”

  衙门外,原本窃窃私语指指点?点?的人群静了静,似是在想这句话的意思,忽有人高声喊道:“不能?冤枉好人放走真凶!”

  便有人附和道:“人命关天,大老爷仔细些吧。”

  面对高一声低一声嘈杂不堪的人群,任大人的脸涨成?了紫茄子,下意识看了刘员外一眼,旋即狠狠连拍几?下惊堂木,喝道:“肃静肃静,这是公堂,门外观者一律退出石灰线外,不听话的就给?我拿鞭子使劲抽!”

  衙役得令,将袍角掖在腰带里,甩着鞭子把人群往外赶,前头站着的人迎面挨了鞭子,又往后躲,后头不明所以又向前拱,挤倒了的,踩疼了的狂呼乱喊,生生把肃穆威仪的衙门口弄得跟菜市场似的,好半天才平静下去。

  傅昭冷笑道:“任大人,堂上牌匾写着‘明镜高悬’四?个大字,你见天坐在下头,摸着自己良心问问,你对得起你头上这顶乌纱帽吗?对得起朝廷给?你的俸禄吗?”

  任大人面沉似水,声色俱厉喝道,“洛夫人,你既不是原告也不是被告,更不是证人,无故扰乱公堂,请你下去!”

  傅昭气得面白如纸,竟隐隐觉得小腹痛,忙重重喘了口气,极力抑制内心激荡起伏的情绪,说道:“你把人命视为草芥,胡乱处理案件,使死者不得瞑目,无辜者含冤法?场,真凶逍遥法?外,你到底收了多少好处,才会闭着眼睛判案?”

  “住口!来人,把她给?我轰出去!”

  “我看谁敢?”她一仰身子,摇着手帕子哼了一声,清丽的脸上挂了层寒霜似的,声音不高却十分清晰,“怎么,被我捉到痛脚,无言以对就要赶我出去?我是当今亲封的三品诰命,你还没有资格赶我走!”

  任大人阴冷一笑:“你是三品诰命又如何?我是朝廷命官,你无官无职,不是涉案人员,没有资格在此!”

  “她没有资格,我有资格!”衙门外有人高声喊道。

 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,傅昭激动得手按椅柄几?乎要站起来——洛桦来了。

  数名锦衣卫大声呵斥的分开人群,从?外走来身着飞鱼服,腰悬绣春刀的洛桦,他面色冰冷,从?齿缝里蹦出一句话:“在下洛桦,敢问任大人,我有没有资格在此听审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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