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、第 60 章_国公夫人荣宠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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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、第 60 章

  厚重的大门嘎吱吱地打开?,几个门子着急忙慌出来,七手八脚拆去门槛,垂手肃立在两侧。

  石家的得了上?头的示意,一路小跑过来,在车旁讪笑着说:“二?少夫人,请入府。”

  傅昭暗笑?,轻敲两下车壁。

  马车缓缓驶动,不紧不慢进了侯府的大门。

  按道?,傅昭进府应先去拜见太夫人,认认亲什么的,但太夫人实在看她膈应,面子情也懒得做,传话让她先回自己院子规整规整,等晚上?家宴的时候再过去请安。

  傅昭也不甚在意,直接去了洛桦的院子。

  这是傅昭第一次进来,上?辈子,她偏居一隅,连进入夫君院落的资格都被剥夺了。曾经无数次,她做贼一般偷偷溜过来,绕着院子默默走了一圈又一圈,感受他留在这里的气息,触摸心上?人的过往时光,幻想和他在这里和和美美过日子。

  然而到死,她也没能达成心愿。

  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,傅昭站在院子中央,仔仔细细打量着洛桦从小生活的地方。

  今日天气出奇的好,秋空湛蓝澄清,朵朵棉花团似的白云悠悠然地飘在空中,惬意地随风向南荡去。

  院子里一切都亮闪闪地发着光,西北角摆着兵器架,上?面并没有刀剑之类的兵器,厚厚一层灰,红漆剥落不少,露出里面的木质。

  旁边是一个小磨盘大小的石锁,把手处十分光滑,应是被人时常抓练所致,傅昭试着拎了下——几乎闪了腰。

  青石板铺就的院落当中,有两个浅浅的坑,她好奇地踩了踩,似乎是脚站的地方。

  忙着指挥一干丫鬟婆子搬东西的孟嬷嬷见了,很有几分骄傲地笑道:“桦哥儿总是在院子里练马步冲拳,时间久了,竟将院子踩出坑来。”

  怪不得他那么厉害,勤奋啊!傅昭咋舌。

  听说后面还有个小花园,正想去看看,豆儿过来问正房怎么铺设,傅昭进正房一看,家具虽说老旧,倒也齐全,只是全都是尘土,铺的用的一概皆无。

  傅昭气得不行,好歹洛桦的亲爹娘也在府里,怎么他就跟没娘的孩子一般可怜?当下对洛母又是一顿腹谤,好在她将惯用的东西全都带来了,倒不至于狼狈到连个褥子都没有。

  直到将近未时,才算整理出个样子。

  没有人过来问她是否要用饭,傅昭也懒得生气,大手一挥,拿出五十两银子,叫外头酒楼送来两桌上?好的席面,赏给府里帮忙的下人们。

  此外,每人还赏了一吊钱。这些?人大多是粗使仆妇,干的都是没油水可捞的差事,且侯府光景大不如前,月钱都时常延时发放,更别提赏钱了。

  新来的二?少夫人手面宽绰,着实镇了她们一把,个个喜笑?颜开?的,没口子说着真心实意的恭维话。

  傅昭带着笑?,没有任何不耐烦,每个人都说了几句话。

  因此她还多了“体恤下仆、人善心美”的贤名,傅昭简直哭笑不得,她找这些?人聊天是有原因的——上?辈子临死前听到那两个仆妇的声音,她现在还记得。

  左右是这个府里的人,一个一个排查下去,总能找出来。

  忙活了一天,傅昭着实累了,美人榻上小憩了会儿,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洛桦进来又出去。

  恰好豆儿端着一碗燕窝过来,听傅昭问,便答道:“老爷……啊,二?少爷刚来回来,见您睡着就去后头小花园了。”

  傅昭趿着鞋就奔到后面。

  小花园并未种花,只有一棵高大的白桦树,约莫两层楼那么高,树下的洛桦身着绛红色长袍,束着青玉腰带,负手而立,仰头望着树,嘴角微微上?翘,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。

  西照日头已经斜下,漫天霞光洒下来,满园辉光灿烂炫目,秋风过,金黄的、灿红的树叶纷纷落下,打着旋儿,欢笑着从他身边掠过,美得如同一幅隽永的画。。

  傅昭站在廊下,已然看得痴了。

  洛桦看见她,笑?意更浓,伸出手说:“阿昭,来。”

  傅昭蹦跳着扑到他怀里,仰面笑道:“看你?的神色,这棵树定然有什么讲究。”

  “这是我出生那年,祖父亲手栽下的,正应了我的名字。”洛桦抚着树干说,“侯府的一切我都能扔下,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这棵树。”

  “三妹妹生前也爱这棵树,时常跑到我这里,一动不动坐在廊下看着树发呆,还说若她死了,就将她烧化了埋在树下……”想起短命的庶妹,洛桦忽然觉得一阵难过,又有些?莫名的恐慌,不由抱紧傅昭,“你?之前说种玫瑰花腌着吃,我叫人把树刨了,咱们种上?满院子的花,又能看又能吃。”

  难道他怕这树不详?傅昭想了想说:“我也懒得打?花园子,还不如直接买现成的吃。再说这树好好的你?折腾它干什么?我向来心宽体胖食量大如牛,阎王爷见了我头疼,定然会撵我出来。”

  洛桦被她的话逗笑?了,看日影下女子亭亭玉立,水杏一样的眼中波光流转,其中情意浓得化也化不开?,不由心中一动,低头轻轻吻了上?去。

  清风起,霜叶落,拉起一帘帷幔,唯有她与他的世界。掌灯时分,要去太夫人那边请安,洛桦看了看傅昭说:“换一身吧,我记得你?那件正红蟒纹暗花缂丝褙子挺好看,再把我给你?的那两匣子首饰挑几样好的戴上。”

  傅昭瞅见他身上的绛红袍子,笑?道:“我说你平日不是穿官服就是穿玄色,今儿怎么穿这一身,原来是为晚上?这出,好好,我听你的就是。”

  于是她穿了那褙子,粉蓝白玉扣立领中衣,桃红绣牡丹百褶裙,左手一对碧水似的玉镯,右手两只累丝嵌宝金镯,梳了飞仙髻,头上是华丽的步摇凤钗,耳上是南珠明月珰,就是压裙摆的禁步都用的是羊脂玉。

  人要衣装,佛要金装,她本长得出众,精心打扮下来愈发显得艳光照人。

  便是孟嬷嬷乍看到,也晃了一下神。

  因此当她出现在福寿堂的时候,霎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。

  除了妾室,家里的大小主子都在,临平王也来了,上?次御前见傅昭时,他满脑子别的事没心思细看,这次愣了半天才回过神,再看身边的临平王妃,就觉得是暗淡发黄的旧年珍珠一般索然无味。

  其实临平王妃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,不过看得多了没有新鲜感而已。

  太夫人还是一副刻薄的模样,阴沉的脸眼皮也不抬一下,洛母王氏觑着婆婆的脸色,竟然都不敢应傅昭那声“婆母”。

  倒是刘夫人和临平王妃唇角挂笑?,一派亲和的模样。

  因都是家眷,也没弄什么屏风之类的,男女分坐两桌,各自坐下用饭。

  临平王位居正座,左边是侯爷,右边是洛桦,再有洛二?爷、世子陪坐,有侯爷的凑趣,洛二?爷的捧场,世子的应和,那一桌显得十分热闹。

  这边就不那么美妙,太夫人一直用阴冷的目光剐着傅昭,看她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,哪件首饰都价值不菲,简直比自己压箱底的也不遑多让,心头着实不是个滋味,

  傅昭心安?得地坐着,完全没有新嫁妇须站着伺候婆母长辈们用饭的自觉,太夫人的脸色就有些?不好看,重重咳了一声。

  王氏慌忙站起来,战战兢兢看着婆母。

  太夫人冷哼道:“坐下。”

  王氏战战兢兢地又坐下。

  傅昭想笑,故意说:“您嗓子不舒服吗?我这里还有皇上?赐下来的止咳露,晚些?叫人给你?送来。”

  “我没病,你?才有病!”太夫人怒道,“你?既然入了我洛家的门,就要守我洛家的规矩,没的太婆婆、婆婆还没吃好饭,你?就先吃上?的。”

  傅昭睁大眼睛说:“为什么我不能吃?难道我吃你?们的剩饭剩菜才是对的?哦,怪道中午也没人唤我用饭,原来是没剩饭给我。”

  洛桦当即面上一冷。。

  太夫人“啪”地撂下筷子,厉声喝道:“少夹枪带棒的说话,你?这点把戏逃不过老婆子的眼睛。我看你?规矩是没学好,刘氏,给她找两个管教嬷嬷,今晚就教她学规矩!”

  “太夫人少说两句,吃饭就是吃饭,教训孙媳妇也要看场合。”临平王不悦道,他屈尊纡贵来侯府,是要和洛桦套交情的,这老婆子可真没眼色。

  太夫人在府里向来是说一不二?威风惯了,就是老侯爷在世也是让她三分,乍然被人这么一堵,差点背过气去。

  临平王妃面色红白交加,几乎要把指甲折断了,临平王越来越不着调,这可是他的岳家,扫他岳家的面子难道能给他自己长脸?

  洛桦举起酒杯,对临平王做了请的动作。

  三杯酒下肚,临平王脸色泛红,话也多起来,“二?弟啊,你?堂姐是我的的王妃,咱们应该比旁人关系更好才是……先是靖王,后是康王,怎么你?宁愿和我那些哥哥弟弟们亲近,也不搭理我?”

  洛桦叹道:“郡王爷好诗文,喜结交文人墨客,我一介武夫,生恐在您那里丢人,被人瞧不起,所以一直对王爷敬而远之。如今打过几次交道,方知郡王爷风流倜傥、心怀宽广不输他人,倒是我误会王爷了。”

  有什么比昔日对头由衷的钦佩归顺更让人高兴的呢?临平王心里熨帖极了,和洛桦推杯换盏,高谈阔论,俨然一副至交好友的模样。

 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铺向地面,银辉纱幔似的蔼蔼瑞光中坐着这群心思不一的人们,傅昭看着,没有来的一阵烦闷,忽觉得恶心,遂想学后宅女子一日三病的戏码,告病先回去。

  就在此时,听临平王大着舌头说:“二?弟,我知道你?对侯府心生怨恨,去年宁肯死在外面也不愿意低头服软,你?这次回府,说真的,是不是为了靖王的案子?”

  四周霎时寂静,只有草间此起彼落的蛐蛐儿叫声,和临平王醉醺醺的酒嗝声。

  良久,才听洛桦说:“郡王爷想多了,靖王案早尘埃落定,再说这些?丝毫无用。”

  他虽是否认,但临平王还是听出来他言语中的激动和微微的期盼,遂不再多言,转而邀请洛桦去自己府里赏菊宴的事。

  洛桦自是答应。

  临平王的态度放在那里,谁也不会没眼色地再给洛桦傅昭难堪,是以家宴便在一派祥和中完美落幕,然其中滋味各自不同罢了。

  转天傅昭就接到了临平王府的请帖,五日后,她如约来到郡王府,哪知过来迎她的竟然是周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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